发自巴黎—全球各超级大国似乎对实现当前能源和数字转型所必需的关键矿产——包括稀土金属(用于半导体)、钴(用于电池)和铀(用于核反应堆)——产生了无尽的欲望。据国际能源机构预测,到2040年仅清洁能源技术对这些矿产的需求就将到2040年翻两番。但是在争夺这些重要资源的过程中,中国、欧洲和美国很可能会对拥有这些资源的国家造成严重伤害。
Toward Humanist Superintellig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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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ov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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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ward Humanist Superintelligence
Mustafa Suleyman
warns against the creation of entirely unbounded, autonomous advanced AI systems.
In Search of the AI Bubble’s Economic Fundament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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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er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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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Search of the AI Bubble’s Economic Fundamentals
William H. Jane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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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dani’s Big B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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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i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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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dani’s Big Bet
Slavoj Žižek
thinks New York’s incoming democratic-socialist mayor understands how American politics is changing.
目前处于领先地位的中国估计已拥有或控制了工业和绿色转型所需的60-80%关键矿产(比如磁铁)。这种控制延伸到了整个供应链:中国对非洲、中亚和拉丁美洲的矿业进行了大量投资,并一直在强化自身加工能力。
对于西方大国来说,中国近乎垄断关键矿产的状况看似是种经济和国家安全威胁。这种担忧并非毫无根据:该国曾于2024年12月限制向美国出口关键矿物以报复后者对先进微芯片的出口限制。
自那以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就迫使乌克兰将其重要矿产的很大一部分出让给美国,以此作为美国支持该国抗击俄罗斯的回报。特朗普还希望能对矿产资源丰富的格陵兰岛拥有主权,令丹麦惊愕不已。他还建议拥有丰富自然资源的加拿大成为美国的第51个州。欧盟则一直在谈判自己的采矿合同,例如在人称“重要矿产界的沙特”的刚果民主共和国〔简称刚果(金)〕。
从十九世纪的“非洲争夺战”到二十世纪西方控制中东石油的企图,这种资源掠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它们反映了一个根本性的不对称现象:工业化程度较低的发展中经济体消耗的资源量往往少于其资源生产量,而发达经济体——以及当今的中国——则恰恰相反。
从原则上说这种不对称状况为各类互利协议创造了理想条件:工业化经济体获得它们想要的资源,而非工业化经济体则可以用这笔意外之财去促进自身发展。但事实证明巨大的自然资源禀赋却更多是祸患而非福报,那些资源丰富的国家往往比贫乏的国家发展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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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这种状况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发达经济体拥有更强的经济影响力、先进技术和军事实力——所有这些都是它们获取所需资源的手段。比如19世纪欧洲帝国列强利用蒸汽机技术来协助勘探和开采非洲的铜、锡、橡胶、木材、钻石和黄金等资源。再加上更先进的武器和其他技术,这意味着欧洲列强不仅不会为拥有这些宝贵资源的当地社区提供公平补偿,反而会征服这些社区并利用其劳动力去开采和运输它们想要的东西。
即使那些出口自身资源获利的国家也常常在发展方面举步维艰,这不仅源自与更强大资源进口国之间的不对等交易,还因为这些国家的政府往往无法妥善管理由此产生的大量财富。那些资源丰富的国家和地区还时常陷入内部和外部冲突。
比如刚果民主共和国矿产资源丰富的加丹加和北基伍等省份就长期饱受暴力和法律废弛之苦,而卢旺达和乌干达等邻国更是助长了这种现象。眼下卢旺达支持的M23叛乱分子的战线推进加剧了刚果(金)东部的流血冲突,也为外部势力获取重要矿产创造了机会。比如特朗普政府促成的刚果(金)-卢旺达和平协议就是以勘探开采权为交换条件换取美国的安全保证。
但这种资源诅咒并非不可避免,尤其是对于那些拥有强大的外向型机构来管理经济对外关系(包括其资源部门吸引投资和为国家创收的能力)和内向型机构来打理这些收入的国家而言。如果一个国家要将其资源禀赋转化为经济发展和民众福祉的改善,那上述两者都要发挥关键作用。
外向型机构必须与跨国公司谈判达成公平、透明的采矿合同并强化地方政府在这方面的能力。此类合同应包括当地成分比例要求,将更多高附加值加工活动留在当地,增加当地就业,并增强当地供应商和承包商的能力。自获得戴比尔斯公司15%的股份后,博茨瓦纳一直在努力确保钻石切割——而不仅仅是开采——在本国进行,这就要求内向型机构对这些能力进行充分投资。
内向型机构还必须管理资源开采带来的风险,从健康和环境破坏(森林砍伐、生物多样性丧失、污染)到侵犯劳工权利(包括童工)。遗憾的是目前看来许多矿产资源丰富国都远远未能做到这一点,导致一些人主张抵制来自冲突地区或使用强迫劳动力开采的重要矿产。虽然这种抵制无法动摇这些国家的政府,但可以说服跨国公司和外国政府要求与之有业务往来的国家更好地执行环境和社会标准。
但最终还是要靠那些矿产资源丰富的国家来捍卫自身利益并充分利用其禀赋。这就得从努力加强机构建设开始。